当寒风吹落了树上的最后一片黄叶,人们纷纷换上了厚重冬衣的时候。樊城迎回了两路得胜的人马,一路是睿王率领的抗击北燕的健锐营,另一路是宁世子率领驰援西夏战场的千牛营。两路大军在樊城百姓的夹道欢迎中,先后回到了大营。
军帐里,睿王拍着明显黑瘦了许多的宁世子的肩膀,“元良,连夺两城,可以呀!”
宁世子也高兴地回敬了睿王一拳,“行了,你不是也把东协王打得连老营都搬过巴彦山了嘛!”
“哈哈哈……”
许久未见,相互挂念的两兄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宁世子皱着眉头,“子熹,孙侍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事透着古怪。那么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迷路、丢粮草、生死不明?”
睿王轻叹了一声,“哎,这事我已经让十方先生去查了。可既然有人想在这事上做文章,就不会让咱们能轻易查出些什么。”
“出了孙侍郎这档子事,含怕是有些人要乐翻天了。现在的户部简直就是高家的天下了。”宁世子脸上满是嘲讽与不屑。
“孙侍郎一直是父亲在户部的得力干将,早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次,我们真的是大意了,那么多的粮草、箭支、那么多条人命,哎,损失惨重呀!”
一时间,大帐中气氛沉闷。
“哦,对了,兄长从京城来信,一大批受此案牵连的获罪官员的家眷和奴仆,要发配到咱们这里来了。这也是父亲能为他们争取到的最大的宽待了。”
“哎,可惜了,孙侍郎一家枉死,真是-”
睿王压低了声音:“我已救出了孙侍郎的一个幼子。”
“哦?真的?”宁世子双眼一亮。
“嗯,那孩子是孙侍郎的老来子,据说生下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一位游方僧。那僧人说这孩子命格奇特,最好养在寺庙里。现在,他就混在被押解的人群里。”
“是这么回事。按理说,这群人过来是要被发卖出去的。咱们倒是可以把那个孩子买下来。”
睿王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妥。放在咱们两府都太扎眼了,咱们必须给这个孩子找个稳妥的地方。”
凤依依心道:果然是件麻烦事。管它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她心里明白,自从上次睿郡王从县衙的公堂上救下了她,不管她心里如何想,在其他人的眼里都算是站在睿王这一边了。
“嗯,民女知道了。这样吧,以后就让他给麟儿作书童吧,还能跟着十方先生读书。”
“如此甚好!”
“王爷,世子,等二位有空儿的时候,民女带你们去义村的军服厂和小李庄的加工厂看看吧。”
“好!”
两天后,凤依依带着睿郡王和宁世子首先来到了义村的军服厂。宽敞明亮的厂房里,三十几台缝纫机“哒哒”作响。工作台上平铺着雪白的绸布,大筐里堆放着半成品的衬衣。
凤玉蕊已经由厂长助理升任为军服厂的厂长,独臂老武也由熨烫工升任为了副厂长,质检员由褚大嫂来担任。
自从褚大嫂来到凤宅后,凤依依从侧面观察,发现这个人心直口快,办事认真,甚至有些认死理儿,这样的性子很适合做比较容易得罪人的质检员。“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向是凤依依用人的原则。
“褚大嫂,我想让你到我新开的军服厂当质检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凤,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可是,这质、质检员是啥呀?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俺能干好吗?”
凤依依耐心地把质检员的工作任务和重要性给褚大嫂讲了一遍。“褚大嫂,作一个合格的质检员并不容易。首先要熟悉每道工序,这样才能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另外,一定要严格,合格就是合格,不合格就得返工,徇不得半点私情。”
“那成,只要信得过俺,俺就拼命学、好好干。”
“好。我在厂子里盖了几间宿舍,二和我在忙的时候也会住在那里。我让她们收拾出一间,你就住在那边吧,省得来回跑了。熟悉工序和如何检查的事情,二会安排的,你要用心学。”
“放心,俺不会给你丢脸的。”
褚大嫂原本只觉得凤依依是个好人,又有本事,自己投奔她,能有个容身之地。没想到,现在不但有地方住,有事情做,还能赚银子,褚大嫂真是喜出望外。一来到义村,就没日没夜的学习,也亏得她身体强壮,换成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吃得消。正因如此,她才很快的熟悉了各道工序,能够正式上岗了,替忙碌的凤玉蕊分担了不少压力。
“王爷,世子,义村这边的人手有些不够了。”
睿王想了想,“你看这样可好?你从这批罪奴里挑一些能干的来厂里干活。他们身份特殊,身家性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不敢造次。另外,这样做也能为弥生打个掩护。”
“嗯,我看行。明天,我再带王爷和世子去城东小李庄的加工厂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