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黑色的梅赛德斯穿过了弯曲的道路,前面就是那个黑色的镂花铁门。
一道红色的细激光束。
大门缓慢向两旁慢慢滑开。
我们的车子停在冬青丛前面,司机打开车门,我看到外面,有些意外。平常这个时间,这里的停车场依旧是空空如也,可是今天,这里停了许多车辆。有勋世奉座驾,那辆经过改装的迈巴赫,还有他的那几辆黑色宾利,也有几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而最靠近我们的,则是一辆特殊定制的奥迪,它拥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牌子,京x06xxxx,我听说,这是连闯入北海都不用报备的特权车。
司机打了电话,早有人从城堡中出来,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架起醉酒的勋暮生,一步一步上台阶,进入大厅,我也跟着他们进来,却发现,这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气。
叶宝宝曾经说过自己的美貌太犀利了,她需要名贵的珠宝,可以让她看上去更soft一些。
可是,这句话,显然不适合现在。
大厅中,穷奢极侈的布置,即使再风华无限,也不能让这里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这里站着几个人。
max大叔照例站在一旁,大理石的台面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浓重的黑咖啡,他身边站着一个全身黑色armani套装的年轻女人,整齐垂到肩膀的头发,很清秀的面孔,画着精致却不夸张的妆容,而她身后则是几个同样正式西装的男人。
我在英国见过那个女人,一面之缘。
她是linda lee,华裔,mit毕业生,勋世奉的学妹,康斯坦丁基金新加坡的负责人。比男人还要能干的女人,自己在曼哈顿独居一套价值700万美金的公寓。市场上一度有传闻,她是arthur hsun的情\妇,并且,似乎她也是破除arthur hsun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蓝血美人魔咒般童话的女强人。据说,她极有可能入主康斯坦丁基金,成为女主。
而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应该是亚洲分部的一些高级主管们。
而这些人的前面,站着的人,则是与我久别重逢的徐樱桃。
勋世奉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身上还穿着正式场合才穿着的深色手工西装,异常严谨,甚至连领带都笔直工整到好像刚刚才系好一般。
修长的双腿交叉架起。
他微微抬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徐樱桃。
他的气势,并不因为仰视面前的人而有半分削弱,反而,彰显的愈发强悍,让人能清晰的感觉到,似乎徐樱桃的面前压着一整座泰山!令人窒息的沉默,让软弱的人恨不得立刻死去,也要离开这里。
我第一次见到樱桃哥哥这个样子,此时的徐公子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即使不仓惶,也有一些沮丧的摸样。
他正在叙说着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这两天新闻炒作的铺天盖地的,徐樱桃承认,这是他工作失误。
本来,我想着,如果能遇到他,可以和他谈一下。
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勋暮生被送上了电梯。
私宅中的电梯小一些,我需要自己走楼梯,本来想着跟随他上楼,看看他怎么样了之后再离开。
没想到,勋世奉听见声音,看过来,他冲着徐樱桃说了一句,“等一下。”
然后,他站起了身。
周围一下子诧异起来,诡异的气氛在他们面面相觑中流动着,然后依然是沉默,只是这种沉默比方才更加严酷。
作为‘闯入者’,我活生生的接受他们的‘注目礼’。
我就像一个靶子,上面插满了锐利的眼刀。
我看到他直接走过来。
站在我面前,语气却忽然变的温和了起来,“alice,一会儿有时间吗?”
也许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和口吻与现在的气氛太不协调,就像尖刀从中绽放了一丛火红色的玫瑰,诡谲在这个穷奢极侈的大厅中蔓延,似乎伏地魔带领他的食死徒们重临人世。
我点了点头。
“好。”勋世奉说,“等我一下,给我十五分钟。”
“嗯。”
我回答。
他身后的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些人当中,甚至包括徐樱桃!——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是无法抑制外露的情绪,那是震惊的表情。
勋世奉转身对徐樱桃说,“徐先生,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向我阐述目前的情况,还有,你面对危机将要采取的行为,注意,我需要的是有效的行为。”他边说,边向里面走过去,那边是他的办公室,他,“linda,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徐先生,到我办公室来。”
徐樱桃看了看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就尾随勋世奉而去。
他们离开。
大厅的气氛虽然依然诡异,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减轻了许多。
我知道,出事了。
不可一世的康斯坦丁基金,在中国遇到了舆论危机。
作为外资的金融机构,康斯坦丁秉承的极端高效的工作方式,他们录用的全是行业中顶尖中的顶尖人才,每天超过15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和巨额盈利的工作压力。
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勋世奉的大脑。
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他所能承受的压力。
这里不是他的国度,不是信奉信教的美帝国主义。
这里是中国。
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
人们的神经已经被现实,被人生,被金钱和权势的诱惑,来自家人的期望,亲朋好友的压力,而切割,腐蚀的异常脆弱了,似乎经不起一点点的风雨和波折。康斯坦丁给他们那种毫无节制的、持续性的压力,让跟不上勋世奉脚步、却又不甘心被淘汰的人,绝望到了极点。
不能离开,因为离开就是失败者。
可是,所有被勋世奉抛弃的人,都必须离开。
有一个分析师,他是复旦毕业,英国伯明翰大学的phd。
异常优越的人,好不容易考进了康斯坦丁。领着丰厚的薪水,拥有令人艳羡的家庭。他在上海供着一套大房子,有自己的私家车。这么一个外人看着羡慕嫉妒,甚至痛恨的人,就在老婆怀孕辞职回家之后,他从康斯坦丁上海总部顶层,跳了下去。
据说,因为他的失误操作,机构蒙受了损失,康斯坦丁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辞职信,只等他签字了。结果他老婆怀孕了,他的房子每个还贷的时间又到了,他妈感冒转成肺炎了,他爸下楼摔倒了,需要住院,……,一系列的事情凑在一起,让他那天晚上,就从顶楼一跃而下。
自杀,当场死亡。
这件事,又加上最近富士康公司也有员工相继跳楼。这些悲惨的新闻就被媒体抓住不放,连番炒作,一天之内,新闻媒体的头条全是他们。什么‘傲慢血腥的资本’,‘敲骨吸髓的资本家’,‘把外资机构赶出中国去!!’‘康斯坦丁的野蛮往事’……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还我河山,□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
纷乱复杂。
徐樱桃这次回北京,就是专门为了这次的舆论危机,而负荆请罪的。他连他爹的车子都开出来了,估计,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平息吧。
穷奢极侈的大厅中。
我坐在沙发的这边,linda他们坐在沙发的那边。
我们似乎在下象棋。
楚河汉界。
彼此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我来说,他们都太云端了。我是个凡人,即使我还拥有三一学院的金融学位,这个时候,能在他们手下混个小实习生做做,也都能算得上是罕见的青年才俊了,更不要说现在了。
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果然,我听见linda似乎小声对她旁边的人说,“i thought arthur was different, would never date a teenager half of his age, and so cheap…like victoria’s secret model….”
最后,用冷笑、又带着阅尽男人的口吻说,“ha !….man….”
然后,又是沉默。
max大叔拿过来一壶茶,给我倒了一杯,然后我端住了茶壶,对linda说,“i do speak english. i’ll be mother. what would you like, coffee or tea”
linda的脸上有着只属于曼哈顿的冷漠与笑容。
她看着我,把杯子推了一下,笑着说,“tea, please.”
我给她到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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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钟,……,勋世奉说让我等她15分钟。
忽然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刚才,他们闲聊了几句,我倒了茶水,然后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段时间应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可是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那边他的办公室,门依然紧闭着,想必,15分钟依然还没有过去。
linda忽然说起来中文,口音很正,她问,“你,是arthur的date吗?”
我看了看她,“你可以去问他。”
她笑了一下,就开始喝茶。
我总觉得心中有滴答、滴答,时间划过的声音,办公室那扇门依旧没有开启,就是说15分钟依旧没有到。
这,是不是就是度日如年?
我站起来,linda他们看着我,我去对max大叔说,“我上楼去看看lance,他身体不好,胃很不舒服。等勋先生空闲了,叫我下来就可以。”
max大叔回答,“好,我知道了。”
勋宅这里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勋暮生已经吃了药,并且被注射了一针消炎镇定的药物,现在就躺在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也许不是他的私产,所以布置的似乎不是他的风格,这里更加西方化一些,只是,周围的墙面上挂着他父亲和母亲各自家族一些亲友的照片,让整个屋子带上了一丝旧中国的贵气。他的父系和母系都是赫赫扬扬的大家族,屋子里照片中的一些人和中国近代史的一些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医生已经离开。
我坐在他的床边,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再摸了摸他的温度,没有发烧,只是有些炎症的感觉,体温些微有些高。
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似乎,这样的勋暮生,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我喜欢赵孟頫的字,而勋暮生的五官就如同赵孟頫的字,妩媚中透着刚强,第一眼看过去,不是乔深那种价值亿万的倾国倾城,可是,再仔细看,似乎眼睛、鼻梁、下巴、脸型,……,每一道线条都精致的恰到好处,再加上修长、几乎完美的身材,纤长的脖颈,这些都是出身显赫的特征。
也许是他睡着了,他这样看上去,竟然有些孩童的感觉,嘴唇微微的向上勾起,好像睡梦中得到了一份香甜的水果糖。
……
“如果,他不姓勋,也许,他会坚强许多。”
门外忽然有人说话,我一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勋世奉站在了门口。
他一直很安静,即使这个时候,他也异常安静。他说的话……我知道。当时任茉莉花在医院戒毒的时候,我也说过她,只是,人终究是有私心的,亲疏有别,我能对任茉莉花很轻松自在的说出来那句话,可是那句话,我对勋暮生却终究说不出口。
我站起来,“怎么上楼了,你可以让max叫我下去。”
啪!
他关上了这个屋子的灯。他按住的地方,是这个屋子电脑控制系统的总控制按钮,不但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连窗帘都慢慢落下,遮挡住了外面花园中折射进来的碎光,让这里呈现一种鼓励人深度睡眠的氛围。
很黑。
从我这里看着勋世奉,那是这个空间唯一光亮的出口,他背光,身体投印在地板上的影子被拉长,和他本人一样,锋利的很。
他伸出了手,“过来吧,我们谈一谈。”
我走过去,只是,没有握住他伸出的手,就好像在杭州的那天一样。
那个时候,他接受了封闭的戒毒疗程回中国,被可卡因和戒毒疗程双重摧残的身体却无法得到合理时间的休息,直到今天,仔细看一下,他的脸色依然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他有他的工作和责任,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无法脆弱,也根本没有选择脆弱的机会。
大厅中已经空无一人。
客人都离开了。
我以为他想要在客厅里面谈,可是,他说,“alice,跟我来,书房的气氛比这里好一些。”
这里说是‘书房’,却足可以使用‘library’这个词来精准的表现出来。
这里,就是书的海洋,除了两扇巨大的原木色木门,其余别的地方全部摆放着从地板直达房顶的书柜,里面一半是英文的书籍;另外一半则是分为法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和德文这些欧洲语言的原文书,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书是用中文写成的,而这些书中,还有一半则是繁体字。
我记得,有个很有名的西方人曾经武断的说过,未来30年,中国不可能向世界贡献有价值的思想和价值观。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目前中文处于相对弱势的状态,很多移民海外的华人,都已经不再教导自己的下一代学习中文了,他们认为,最近一两代人,都不可能出现用中文写就的、有价值阅读的书籍。
也许基于这个原因,勋世奉和勋暮生的中文都学习的不太好。
勋暮生可能是自己懒得学。而,勋世奉,一是幼年的时候没有机会,再后来,估计他也不想很认真的学。
我坐在沙发上,他也坐在沙发上,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大理石的巨大茶几。
max拿过来茶水,他也离开了。
又是沉默。
其实……
很简单一句话,——“我要和勋暮生交往”却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张嘴要说话,结果却听见勋世奉说,“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抬头,看着他。
他却没有看着我,而是微微侧头,看着摆放在书房正中央一张桌面上的花瓶,里面放着一大把紫色的薰衣草。
“alice,我去杭州找你之前去了一趟欧洲,在那里,我签署过一些文件。这些文字上东西可以证明,我与ginevra d\'este公爵小姐的婚约关系已经终止。所以,现在,无论从法律还是现实的角度来说,我已经恢复单身。”
有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
想到那个残酷,却带着诡异绮色的夜晚,他在我身上的抽\送,恐怕永远也很难淡忘的香气,夜空下的深海一般,……,他口鼻中涌出的血液,还有濒临死亡,他揪住我的手指……和,在杭州那个晚上,外面昏暗的灯光,隔着雨幕,隔着暗色的防弹玻璃,照在他消瘦苍白的脸上,他那抹令人怜惜的笑。
我想起了前世我和他的婚约,还有燕城勋家五老太爷说过的,苏离死了,她甚至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是勋家的老四没有福气……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把我们几个人的感情扭曲成这个样子,前生今生,都无法释怀。
原本,是简单。
我应该和勋暮生是一生一世的好友,而与勋世奉形同陌路。
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本来就不应该相遇。
他的心意,不能挥霍,只能辜负。
他的眼光转过来,我却转开了目光。
我,“对不起。”
勋暮生熟睡后,犹如天真的孩童得到了甜美的水果糖一般的样子,我不能,也不愿意成为那把尖刀,在这个童话一般的画面上,割出一道很难愈合的伤。
有人说过,女人对于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其实很模糊,我要是向前再跨出去一步,也许,就可以回报勋暮生所希望的感情了,而勋世奉的世界如此宽广,今后,总会遇到他心仪,也心仪于他的女人。
我的声音很轻,也没有勇气再看他,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目光,并不是他看徐樱桃那种给人以泰山压顶般的强悍和诡异的令人屈服的感觉,只是,让我不敢抬头。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不起。因为lance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再对您说那句,以后不要再见面的话,只是,……”
我说不下去了,想要离开。
只是,他的沙发后面才是大门,要想离开,只有向坐着方向走去,绕开。
我刚到他沙发的边缘,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那是一只纯男性的手,有力,骨节分明,与我纤细的手腕截然不同,就好像镣铐一般,钳制着我的身体。
勋世奉依旧坐在沙发上,抬头,他看着我说,“alice,我知道爱情中最宝贵的是什么,就是**选择的权力。所以,我把自己摆放在你心中天平的一端,你有选择我,或者不选择我的权力,只是,你好像有一些误解……”
他的眼睛颜色有些改变,变得很深,与他身上的香气一样,容易让人想到夜空下的深海,似乎风平浪静,水不扬波,却在那片烟波浩渺之后,隐藏着无尽的、不可预测的危险!
“你是一个,可以把我从死亡中拉回来的女人,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包括勋暮生。”
我注意他用词的改变!
这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勋暮生,似乎,他不是他的弟弟,而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转动了一下手腕,我以为他会死死攥住不放,却没有想到,他松开了手指。
却,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不是lance的错,我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你……别讨厌他。这辈子,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我以为今天到此为止。
因为我都快要走到门口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走过来。
只是……
当我一手打开巨大的深色木门,就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瞬间凝结了我所有的动作――“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勋暮生,可以吗?”
我攥住大门纯铜把手的手指开始发白。
用力过度。
手指尖都开始发酸。
我把门又慢慢关上。
我,“不要告诉他。”
异常冷清的一声低笑,勋世奉说,“我一直觉得他很幸福,今天一看,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幸福。”
我,“我知道你看轻lance,……,其实,这个世界上,能让你看的起的人凤毛麟角,我至今没有见过。lance从小娇生惯养,上的是贵族私校,后来又直接升入三一学院,身后一直有祖荫,有依靠,他与你的经历的事情和所取得的成就是天差地别!也许,他一生也无法取得你仅到今天的成就,只是,……,lance对你不同。”
“你在他心中犹如一座高山,几乎等同于父亲的位置,所以,别这样对待他。”
勋世奉,“你在要求我说谎。”异常冷淡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我心底涌出愧疚与难过。
我,“是,我要求你说谎。”
他走过来,就在我面前,这么靠近,让他身上的香气愈加肆虐。
他低下头,我以为他要接吻,谁知道,他只是些微侧了一下,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说,“今夜,留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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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勋世奉的卧室有一面墙都是落地窗。
白天,或者是月朗星稀的夜晚,从这里推开玻璃,可以走到阳台上,看向外面,是草坪,再远处则是一片盛开的白色蔷薇。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玻璃窗子外面,夜空逐渐稀薄,似乎已经接近黎明。
全身黏黏的感觉。
纱裙早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还有,……,身体里面,那种难以言明的撕裂触觉,潮湿液体的充盈,伴着沉重的羞耻和负罪,让我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上一次是侥幸没有怀孕,这一次,我手边一颗避\\\\孕\\\\药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勋世奉还在睡。
他是那种久未成眠后的沉睡,就像人鱼沉入海底,在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中深眠,放松而安逸。
我把他横在我身上的胳膊轻轻挪开,然后用力下了床,到浴室,几乎站立不稳,仅存的体力几乎是强弩之末,勉强冲了澡,把脸上的残妆抹掉,头发用力擦了几下,不再滴水就好。
单手扶住流理台,双腿软绵绵的,又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一些力气。
昨夜,模糊混乱的如同一场梦,只是,那种被烈焰焚烧的感觉如此的鲜明,现在,我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他手指的力量和嘴唇的温度。
记忆都是破碎的。
忘记他做了几次。
只是……
在书房的时候,他印下来的吻,有一种很淡的自我厌弃的感觉,似乎,是情感再与什么的的一种厮杀,……,也许是性格,也许,是他心中隐藏着的道德,或者是法度……我不得而知。
被他打横抱起来,力量有些粗鲁,却也是一种决然。
像是对他自己做出了决定。
……
第一次的时候,极其的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一切都是错的,每一个的抽\\\\送都不合时宜,我身上的他似乎也不舒服。等到他射出来之后,冷淡的说了一句话,——“你习惯另外一个男人做\\\\爱的方式。不是我,自然也不是lance,那么,他是谁?”
“是……乔深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因为,……,我知道是他,可是,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今生,我与他根本素未谋面……
第二次,是一场很暴烈的性\\\\爱。他在我身上每一次的动作,都好像是用鞭子在驯服一匹印有别人痕迹的阿拉伯纯血马,我疼的实在受不了,无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搂住他,慢慢拉下他,贴着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疼……轻一点……”
再往后,完全记不清楚一点点东西,——似乎是灵魂都要被烤干一般的堕落!
皮肤一丝一丝裂开,眼前看不清楚东西,只觉得烈焰在燃烧,整个世界都在燃烧。意识完全模糊了,除了身体上异常鲜明的纠缠和动作,其他的都是碎裂的……只有那股只属于他的香气,像深渊边上滋生的蔓藤,伸出枝叶,紧紧缠住我,深深向里钻,一直在我的灵魂的最深处。
很难想象,极致的暴虐与极致的快\\\\感,这两种异常极端的性\\\\爱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破碎的纱裙已经不能再穿了,我捡起来勋世奉的衬衣,套在身上。
……嗯,太长。消瘦的男人和女人的身材还是不一样,他穿着正好的衣服,我穿着就像短的连衣裙。
黑色的地毯上全是乱七八杂的东西,我把被他扯碎的内衣捡起来,赶紧扔在浴室的垃圾桶里面,然后把鞋子摆好。回头看看床上的男人,我走过去,小心推了一下他,让他躺正,拉过来被子盖好,免得几乎一夜未眠的他睡的不踏实。
突然,一只手臂攫住我的腰身,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回了床上。
勋世奉压了上来,把我身上他的衬衣慢慢推高,然后双手握住我的腰,用异常温柔的动作又做了一次。身体里充满了又热又胀的感觉,一直到结束,他倒在我身上。
我伸出手指,为他擦去了他嘴角一抹浓烈的口红艳色——那是我的口红,我的已经洗净了,只是,昨晚的印记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像一道出了血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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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之际,我听见空气中手机震动的声音,似乎就在手边。
应该是黎明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手包放在床头了,伸手想要摸了一下,却感觉到左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左肩膀上枕着他的睡颜,而我的手就环在他肩膀上。
其实,仔细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的皮肤状况他都有。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
也许,不只是因为他仅到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让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终身都望尘莫及;而是,他拥有了上天赋予的最好的礼物;而且,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站在物质金字塔的最顶端,永远不会陷入我们文化中那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一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从而保留了最后一丝诡异的纯真。
他像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那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
我用右手打开手包,拿出了手机,simon的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未接来电。
我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假,说自己昨天喝多了,宿醉头疼。那边很痛快,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放下了。
然后,我才回拨了simon的手机。
我,“喂,simon,是我。”
simon,“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
我,“喝茫了,没事,我请假了。找我有事吗?”
simon,“哦,那样你就多休息,最近两天没有通告,我也在外面。alice,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们上次猎房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套98平米的公寓吗,我和小雨就在这里。我们和地产经纪谈了谈,目前你的情况还买不了房子,第一,你不是北京户口,而且,你没有学历,所以以后想要落户北京也挺麻烦的,第二,你在北京缴税的年限不够,所以,没有购房资格,还有,我算了算,你账户上的钱不能全款买房,你手边要留活钱,万一有个紧急要用钱的地方,手边不能一点现金都没有,所以,只能申请贷款,而你的年纪又太小,信用额度太低,所以贷款也很麻烦。综上所述,你现在不可能买这套公寓。”
那个楼盘,是很多年前,我看中的地方。
不远,就在三环以内,也不大,一个普通的小区,只是交通方便,要公交有公交,要地铁有地铁,不用开车,也不用为停车的车位发愁,这里离金融街和萧商的医院都不太远,周围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幼儿园和小学。
当年我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运气好,可以申请到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做一两年的实习生,然后回国,在北京的金融街找份工作,随后,爷爷给我买一个小公寓,就可以把自己嫁掉了。
在北京过着一种不用还房贷,有自己的事情做,平淡怡和的小日子。
如果上天垂顾,就这样保持下去,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alice,alice,你在听吗?”电话中是simon的声音。
我把思绪拉回来,“在。”
simon,“所以,我和廖安商量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们,就用我或者她的名义买下这间公寓,钱是你出,不过,房产证上写着我或者她的名字,等到你一可以在北京购房了,马上过户给你。不过,这个法子也有缺陷,首先,你出钱,可是房子写别人的名字,对你风险太大,而且,目前咱们出台了这个二手房买卖的税率问题,以后过户的时候要缴纳20%的税金,就等于,你现在要缴纳20%的税,等到时候给你过户,又是20%,这***的税!这对你是一笔很大损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就你目前的工作潜力和未来市场价值,这个钱你还是支付得起的,不用从唐朝一直不吃不喝工作到天朝,就可以支付!当然这里有你的努力,更多的是作为金牌经纪人的我的战略投资眼光和高超的谈广告合约的本领!!”
我被他说的笑了一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simon,“写谁的名字?”
我,“随便,你们谁方便就写谁的。”
simon,“要是我和廖安到时候不给你怎么办?”
我,“我到廖安家吃她的去。”
simon,“怎么不吃我的?”
我,“蒙蒙,我对你妈妈说过了,我们性别不同,怎么恋爱?”
simon,“该死的,别叫我蒙蒙!!这个名字太sb鸟!!”
……
刚切断电话,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我,“你醒了,……,是我吵醒的吗?”
勋世奉睁了一下眼睛,那抹蓝色一闪而过,随即又闭上,似乎不适应这一室的阳光,只是问,“几点了?”
我想了一下手机的时间,“快11点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我的脑子中忽然一闪而过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一句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然后,我自己把自己给囧到了。
然后赶紧摇头,把这句唐诗从脑袋中某掉。
属于勋世奉的这座城堡一般的豪宅,一共有78个房间,迷宫一般。
如果,他不想让勋暮生知道我在这里过夜,我想,勋暮生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个秘密就让我自己吞下去。是我对不起朋友,背着他与他哥哥上\\床,这么dark的秘密,如果可以,我会背在心中一生一世,不会拿出来恶心别人的。
这里有为客人准备的衣服。
我以为还要出去让max大叔帮忙拿一下衣服,结果在浴室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一套衣服摆在床边上,和我上次淋了雨,换走的那套一样,只是,勋世奉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我请max大叔立刻找个车子送我回家。
到了家,我继续睡,晚上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居然是徐樱桃。
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摇头。
徐樱桃,“走吧,带你出去吃饭去。我昨天刚从上海回来,住几天,找老朋友一起吃饭happy一下。”
我看着他。
他耸了一下双肩,“不会问你让你不想回答的问题的,走吧。”
我,“给我15分钟!”
徐樱桃有些郁卒的看着我,“我求你了!别跟我提15分钟!我给你16分钟,你别着急!我在楼下等你。”
我用了10分钟洗澡,后面剩余的6分钟时间换了衣服。
头发吹不干了,还潮湿着就下楼。现在已经很暖和了,不怕头皮被吹的偏头疼。
楼下是徐樱桃的新车,一辆崭新的黑色法拉利!自从他南下上海进入康斯坦丁搏命,他换跑车比我换手机还勤快,他以坐着高铁的速度正式晋身中国顶级高富帅的行列了。
果然口袋中有米,腰板就硬气。
腐败!
晚上吃的日本菜,没有叫那么多生冷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烤鳗鱼饭和切的很细的大头菜丝,还有就是味增豆腐汤。徐樱桃喝了一点清酒,我昨天晚醉酒外加偷\情折腾的,一点喝酒的胃口和心情都没有,就陪着他喝了点日本绿茶。
吃完饭,徐樱桃说要打牌。
于是我们找了个他常去的地方,谁想到,很巧的是,在那里又碰到了他几个老朋友。他们几个凑成一圈搓麻将,有人想让我上牌桌,我看他们玩的太大,一局牌面就是几万的输赢,我可木有那么多钱,就摇头,赶紧说自己不会打,从来木有上过牌桌。
他们还想继续逗逗我,徐樱桃把他们揪回去了,我就跟徐公子的这些朋友的‘女朋友’们一起聊天。
这几个姑娘都是美女,都是当年的小天后,如今的豪门阔太苏宁这样的美女。
——舞蹈出身,天鹅一般的纤细的身材,纤细的脖子,清丽的长相,笑起来有些婉约。坐在那边,一水的高跟鞋,单色衣裙,手边是各种各样,看不太出品牌,却是用上好的皮革手工缝制的包包。
我在她们身边坐着包松子吃。
一个姑娘忽然问我,“你是,徐公子的女朋友吗?”
我摇头,“不是。”
“那你是?”
我,“我们是……”我想说我们就是朋友,可是,好像在这个场合,‘女朋友’是批发的意思,而‘朋友’是零售,于是,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是邻居。”
“哦。”那个姑娘好像明白什么,“我还以为徐公子对女人品味改变了呢,他是典型天蝎座男人的品味,……,你是他的邻居,那么,你家的长辈也住西山公馆?”
这个姑娘真可爱,她以为我的‘长辈’和徐公子的长辈在一起。
我认为我也是红贵!
高看我!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普通家庭,现在我租的公寓在徐公子的楼上。”
那姑娘不说话,看着我。
我,“我们属于纯洁的革命友谊的关系。”
那姑娘用手指掩住嘴唇笑了一下,“徐公子什么时候也‘纯洁’起来了?!有趣。妹妹,你这张貌似清纯的脸想要钓徐公子这样的男人,的确很有优势,可是,一定要把握度,过犹不及。”
我仔细品味了一下她的话,发现我很赞同啊很赞同。
以后,不能总让徐樱桃抢我的康师傅了,我也要从他那里顺出来几箱子。
我是穷人。
他是有钱人。
作为有钱人,他有义务帮助我。
姑娘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演员。”
那姑娘又惊讶,“呀?徐公子怎么会和娱乐圈的女人交往?我还以为他最讨厌演员呢!”
我,“演员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尊严?去韩国,削出一张尖尖脸,然后冲着镜头搔首弄姿吗?”
我,“不是,演员的尊严是一天20个小时,脸上带着浓妆在片场蹲着,如果是古装戏,三个月的时间都可能要在荒郊野外,完全和这个世界脱轨,然后重返人间之后,被朋友取笑说穿着last season的chanel鞋子招摇过市……”
我的手指点了点这个姑娘的鞋子,就是上一季的chanel鞋子,其实,新一季度的设计刚在米兰发布,严格的说,她脚丫上的鞋子还算latest,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恶心她的。
那姑娘看了我一眼,一笑,忽然让我想起了画皮——我不吃人心,会老。
像苏宁。
心中一动,不禁想到,不知道夏太太苏宁现在的日子过的咋样?似乎好久木有见过她,也木有听到过她的八卦了。
100
我吃了点松子,喝了最近流行的天山苦菊,徐樱桃那边的牌局散了。
其实,他牌技有些稀松平常,他的那些牌友更加的稀松平常,他属于一群烂柿子当中的那个比较不烂的,所以居然赢了不少钱。随后,他好像个散财童子一般,慷他人之慨,把钱派发给了在场的姑娘的,活像古代的那种风骚的王孙公子。
然后,乔深过来了。
虽然他拍戏已经很累了,脸色也不太好看,很苍白,只是,只要他在场的地方就容易造成风暴的中心。他一进来,我分明听见了在场的姑娘们从喉咙中发出的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就好像三春的杨柳,四月的红杏,还有春暖花开时节的小猫咪。
徐公子大方的宣布,“我们还有点公事,你们慢慢玩,慢慢吃,账算我的,兄弟先走一步。”
然后拉着乔深,冲我一努嘴,我赶紧跟过去。
我又听见了姑娘们破碎了一地芳心。
徐樱桃重新找了个雅间,要了点好茶叶,让乔深缓了一口气,几碗热茶下肚,乔深的脸色才算好起来。
徐樱桃问他,“吃过了吗?”
乔深点头,“片场吃过了,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徐樱桃,“独立制作的电影,有兴趣吗?”
乔深,“什么故事?”
徐樱桃,“一个关于虚幻爱情的故事。一个单纯的少女,今年15岁,因为罕见的钢琴天赋而被选择成为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生,然后,她邂逅了当今世界上最富盛名的钢琴王子,当然,王子成年了,今年33岁,于是,他们相爱了,伴随着故事一层一层的推进,原来钢琴王子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迷恋过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失去了童\\贞,那个女人就是少女的母亲。其实,他们是父女。很禁忌的恋爱,哈!于是,于是,他们还是相爱到生死相依的地步,于是,他们最后,……”
乔深冷眼看着他,“决定殉情?”
我,“决定私奔?”
徐樱桃看了看乔深,“天王,你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悲观啊!”随即看着我,“爱丽丝儿啊,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已经破碎到无可救药了!”
乔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你不是说生死相依吗,那就私奔好了。”
徐樱桃,“他们是父女,这样私奔了,他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可是他们相爱啊!相爱是没有罪孽的。”
乔深,“可是,相爱的人是有罪孽的。”
我,“……”
乔深问徐樱桃,“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徐樱桃一摊手,“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导演的意思是,让他们在音乐中得到和解,就是说,他们可以在精神世界中无限的缠绵,只是在现实中,他们需要形同陌路。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哥哥,你让天王演我爹?”
徐樱桃对了对手指,“确切说是,应该是恋人。”
我,“我是木有问题,不过,我就想问,独立制作的电影,一般尺度比较大,我和天王有床\\戏吗?”
乔深,“……”
徐樱桃指着我,“妹妹,你的节操让狗狗吃掉了吗?”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虽然作为女人,能和天王在镜头前谈情说爱是无上荣光!可是,这一次我的意思是说,我怕自己演不了这样的镜头,我不敢拍。”
我已经给乔深惹了天大的麻烦了。
这次,我可不敢再在那个人莫测的心思上压上一根稻草。
闻言,徐樱桃看了看我,眼神意味有些莫名其妙的深长。
转而,他看着乔深问,“乔深,你呢?”
乔深,“这个故事是想要讨论人性,还是爱与罪孽,还是乱\伦,还是最后精神上的和解与救赎?”
徐樱桃,“都有。我的理解就是,相爱是没有罪,但是,可悲的是,有的时候,爱的人不对,相爱的人是有罪孽的。”
乔深,“女主角的人选,……,你确定alice可以吗?你确定要让这么小的女孩子演大段的情\欲\戏?”
徐樱桃,“其实啊,本来制片人想要找叶宝宝演绎这个女主角,不过叶宝宝年纪不对,即使保养的再好,再伪装,她也不会再像15岁的少女了。alice,她是目前娱乐圈里少有的、不到20岁就有名气的女演员。而且,她长的本来就很嫩,如果再化化妆,伪装一个15岁的少女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过这事,我只能建议,其实,我个人也不愿意alice出演。只是,这是制片人我认识,机会难得,他在欧洲有人脉,alice如果出演,将有可能凭借这个电影获奖,那么,她就会有一个全新的起点。”
徐樱桃看着我,“这个事,只有你自己做决定。乔深,你的意思呢?”
乔深一摊手,我忽然发现,他的动作居然和徐樱桃如出一辙。
果然。
无论外表再怎么不搭嘎,他们到底是好兄弟。
里子都是一样的。
乔深,“让我想想。”
嗡嗡……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摸出来一看,无人打过来,乔深连动都不动,徐樱桃拿出手机一划开,接听,他说了两句话,不但我差异了,连乔深都莫名惊诧了——徐樱桃,居然说了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他拿着手机,冲着我和乔深翻白眼。
不过,对着电话说的声音纹丝不变,很专业,很决断,很精准,并且带着商业化的微笑。
他简直像极了一个华尔街的贱\人!!
徐樱桃切断了通话,立马垂头丧气,他对我说,“alice,你把我的车子帮我开回去,就停楼下就好,乔深,你有车吗,不然让alice送你一趟?”
乔深摇头,“不用,我开车过来了。”
我,“怎么了?你不回家吗?这么晚了,还有艳\遇?”
徐樱桃鬼叫了一声,“我***的艳\遇个大头鬼!!
我这是公事!
我们那个大老板,那个伟大的arthur hsun先生,那个变态的贱\人!
他疯了,彻底的疯了!!
他把康斯坦丁上海这边的ceo给炒了,说人家那个啥来着?哦,对,能力不够,尸位素餐,就这样面对媒体,平息了因为员工自尽而带来的负面影响。
哈!他居然也会说成语,诡异!
这下可好了,整个中华区让他弄成一个斗兽场!
这些有资历的、有意上位的副总们开始使劲浑身解数,拼了命的想要增加业绩,也拼了命的想要踩别人上位。惨啊,惨不忍睹啊。这才宣布了不到三个小时,各路消息我都听了不下几十种了。”
徐樱桃的手指游动,“诸侯王那一级别的乱斗,等于一次内部清洗,无论最后上位的是谁,唯一得益的人,恐怕只有坐庄的勋世奉本人。”
“奇怪的一天……”
“今天上午,不知道怎么了,arthur hsun晚了五个多小时上班,本来他是大老板,上班自己又不打卡,晚就晚了吧,可是整个集团都跟着傻眼了,他一整天气都不顺,上海机构的ceo就是这样悲惨的撞到枪口上了。据说啊,从这位勋先生15岁出社会创业开始,就没出过这种事!一个男人,17年了,没有睡过一天的懒觉,除了一些雷打不动的假日之外,剩余的时间都给了工作。这样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啊!”
乔深冷笑着看了一眼徐樱桃,“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最聪明、最努力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聪明百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一百倍。樱桃,承认吧,你崇拜他。”
我忍住了自己异常纷乱复杂的心情,像一个真正的兄弟一般,去拍了拍徐樱桃的肩膀,“樱桃哥哥,承认吧,虽然你一直骂勋先生是一个贱\人,可是,你真的崇拜他。他可能就是你的终极梦想。”
乔深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他很可能是任何男人的终极梦想。”
徐樱桃,“……”
我,“囧。”
徐樱桃付了帐,我拿着他的车钥匙,与乔深一起送他到门口。
居然,公子依然有艳\遇,他有佳人来接。
一辆艳红色的、可以激起任何女人和男人敌意的法拉利。
车窗按下,是一个穿着黑色armani套装,任何时候,都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的女人,——康斯坦丁亚洲区的重量级人物,linda lee.
她看了我一眼,“你也要去公司吗?我的车子坐不下三个人。”
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回家。”
linda,“ferrari……ha!……man……”
我想她应该误会了,“不是我的车。”
linda,“当然不是你的车。”
……
徐樱桃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alice,你先回家吧,车子停楼下就好。”
我,“好,那你回来的时候敲我的门就好。”
linda也有些怪异的看着徐樱桃,“我以为你很有野心,想做中华区的诸侯王。现在看起来,……,为了眼前这样一个女人,可能又是一个温莎公爵,……ha,man……”
徐樱桃狐疑的看着她,又看着我。
我只想翻白眼。
徐樱桃,“有人愿意跟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摊手。
这是刚跟樱桃公子学的,很像一个无赖。
徐樱桃上了她的车,linda忽然问我,“你今年几岁?”
我,“我?……你猜猜?”
linda,“……”